到了新疆之后,我才知道,祖国这片六分之一的国土,以天山为界,分为南疆和北疆。
南疆有很多树,一些是枣树,另一些也是枣树。
套用一下鲁迅的那句很有名的写枣树的句子来这么写南疆的枣树,我想,从效果上,你肯定加深了一个印象:哇,南疆原来枣树这么多!
是的,在南疆,枣树多,枣子也很有名,属于地方支柱产业之一。我所在的皮山农场,尤其如此,截至目前,这个人口3万左右的南疆农场,有枣地6万多亩,平均到每个人就有2亩多。
皮山农场毗邻昆仑山和塔克拉玛干大沙漠,种树,差不多就是日常的工作。既要容易存活,又要能够防沙固沙,还要能够增加收入,枣树是理想的选择。
有了这些理由,枣树,就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蓬勃发展,大有燎原之势。
说枣的全身都是宝,是不为过的。
材是良木,一个很著名的成语,“殃及梨枣”,除了提醒写文章的人要写有用的文字外,其实还透露另一个信息,中国的雕版印刷,枣木是制版的主要材料之一,枣木在我们传统文化的传承方面,可谓功莫大焉。宋代王安石说:“在实为美果,论材又良木”,白居易《杏园中枣树》一诗说:“君若作大车,轮轴材须此”,而民间,人们还取其枝干状如“虬龙爪”,制作拐杖等……所以,材是良木。
实为美果,桃李梅杏枣,古称五果,枣赫然在列。古人认为,枣通窍引经,养血补中益气。枣作为一种果实,干鲜均宜。宋代诗人梅晓臣在《豪州李蜜学寄御枣一箧》:“沛谯有巨枣,味甜蜜柑差。其赤如君心,其大如王瓜”;宋朝郭祥正的《咏枣》:“黑腰虚羡尔,红皱岂为然”;王安石《赋枣》诗“风苞堕朱缯,日颗皱红玉”;黄庭坚诗句“日颗曝干红玉软”。归纳起来,翻译一下:枣这个东西,不但好看,而且好吃!而新疆的枣,因为“早穿棉袄午穿纱,抱着火炉吃西瓜”的独特气候,巨大的温差,为其集聚更多的糖分创造了条件,所以和其他地方的枣比起来,尤其甜。
花色新香,清代诗人潘内召《咏枣花》诗盛赞枣花之美:“忽忆故乡树,枣花色正新。枝迎馌饷妇,香惹卖浆人。纂纂飞轻雪,离离缀素珍。祗今秋渐好,频扑任西邻”;今人邹鲁耕樵在他的《枣赋》中写枣花:“忆春日之华光,风流旖旎;品枣花之馨香,簌簌沾衣。蝶来蜂去,采花成蜜。妙味本宜天人,色香绝尘馥郁。一羹遍沁心肺,如沐春露花雨。”是的,这里的枣,不但果实出名,枣花蜜也是极好的东西。
在皮山农场这个地方“赏”枣花,是不必很刻意的“踏破铁鞋”苦苦去寻的。
春末夏初的某个日子,只要你心情好,随便往东南西北的哪个方向走,出城区不出一公里,你就进入了枣的世界,目之所及,是望不到边的郁郁葱葱的枣林,一簇簇的枣花,就那么随意的撩拨着你的眼睛,愉悦着你的心情;不用深呼吸,浓郁的香味就能够直抵你的肺腑,除了香,你的味觉还能够觉察到空气中一丝的甜,如果你仔细去看一下那些小精灵,你会发现,每一个小小的花蕊上,居然都流淌着晶莹的蜜;耳畔,是“嗡嗡”的声音,成群结队的蜜蜂,正在为打造当地又一个品牌——“枣花蜜”忙得不亦乐乎。
“庭前八月梨枣熟,一日能上树千回”(唐·杜甫《百忧集》)。扒拉着指头,不久,南疆的枣子就熟了。
作者:张元龙 编辑:张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