埋骨戈壁
郑战魁
一幅青春的身板,刚刚吐露青翠,孕育花蕾,
就从江南水乡,移植到西北大漠戈壁。
从此,在他乡扎根,开花结果。
他姓王,是支边青年中的一员,
心中飘扬着一面热血旌旗。
从陌生,到熟悉,再到有了亲人般的情怀,
他将边城咀嚼成了故乡的模样。
沙,一粒粒地飘落,就像雨,一滴滴地落在心头。
以沙为雨,倾情将一棵棵白杨植在大漠身旁,
心儿飞出数千公里之外,把故乡的神采,静静描绘。
漠风刮了一程又一程,怎么也触摸不到杨柳春风的身姿。
干裂要用心中的豪情填补。
精致的条田,肥美的果蔬,欢快的牛羊,
边城的风,轻嗅,有着清香的味道。
乡音在遥远的地方召唤,身躯被一次次拉扯着。
回首,老乡憨厚的笑容,分明是故乡温暖的容颜。
身心已然融入,孤独早不见了踪影。
白杨扎下了根,心儿就不会走远。
青春融化在边城,一把骨头也留了下来。
老王走了。
昆仑山下,戈壁滩上的公墓,又增添了一把尸骨,
来自紧邻的绿洲,已枝繁叶茂半个多世纪。
两千年前,中原的魂灵就在绿洲安家。
风雨不摇。
公墓里,拥挤不堪。
一座座墓碑像士兵。列队。
这里不是烈士陵园,他们生前都是绿洲的一棵白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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