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村庄

作者：张悦江

在绵延雄壮的祁连山深处,有许许多多的村庄,我的家乡就坐落在这大山深处,我生在这里,长在这里。我爱这里,也赞美这里……

在我的记忆中,家乡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纯朴。蓝天,白云,小溪,青山,灰土地还有善良的人们。把家乡装饰得美轮美奂。老家的村庄沿着公路分布,和公路并排的是弯弯缓缓地小溪水,日夜不停地流淌,和家乡的人们生生相息。

老家,四季分明。在大地万物复苏的时节，春风带来了清新的味道,把浓浓的春息撒向了万物,把温暖的春意送给了村庄。可家乡的春风并不温柔,洋溢着个性。因为家乡地处西北，风的性子也很烈,比不了南方轻柔的暖风,也许是因为我是西北人,我更喜欢这刚烈的风,有性格,直爽,厚实。花草树木启动了生长的节奏,一点一点地,一寸一寸地从土地里冒出来,从光秃秃的白杨树杈里钻出来，任刚烈的春风随意欺负,尽管如此,一刻也没有阻碍它们生长的脚步,瞪大眼睛的,睁一只眼的,闭一只眼的,还有半眯着眼的,还有好像还没睡醒的,都不屑一顾地拼命长个子。春风吹来了希望，请来了春雨。春雨和春风属于一母胎的儿女,可有着不一样的基因,不一样的性格。春雨,相比于春风柔软了许多,也许她是一个女性。灰蒙蒙的乌云,也是漫不经心的走来,准备好一切降雨的手续开始工作。春雨在西北一个山村里悄悄来临。雨淅淅沥沥地下,风经常来骚扰,忽而大,忽而小,忽而停下来。有时倾斜地下,有时翩然地下,更猛烈时拉成一条平行线呢!万物都张开干渴的嘴巴吸取养分。一切都嫩了,软了,复苏了……

家乡的人们,早已在自己家的盆里或碗里培育着今年的麦种,做实验来看看适不适应生长,能不能当作今年的麦种。那几年里,播种都很简单,麦种,化肥,牲畜便可以播下一年的希望。牲畜在前面一道沟一道沟地耕,后面的一个人专门撒种,将种子很匀称地撒在土地里。也还有的把麦种放在播种机里自己顺着犁铧流下去。一望无际的田地里,这时,你会看到一个个带着草帽的男人们,裹着头巾的女人们,还会听到牲畜的叫声。当然,鸟儿们会更加欢快地唱啊!跳啊!

慢慢地,你会看到,漫山遍野的花草,已经长大,也不害羞,也不害怕什么,只是静静地享受着暖暖的阳光。庄稼们都很积极,争先恐后地想把田野变成一幅绿油油的画面,它们向往绿色,向往大自然。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是曲折的,庄稼也不例外,它们也受到了苦草、冰草和其他杂草的束缚和挑衅。这时,便需要家乡的人们去帮忙。家乡的人们拿着锄头去田地里除草,人民大众是最有智慧的,锄头有长杆的也有短杆的,便于站着除草也便于蹲下来。田园的乡村,虽然是西北的农村,可夏季里也一样很美……一块块的田地,一片片的绿意,让人真切地感受到的大诗人陶渊明的诗句: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"大山披着绿衣,呆呆傻傻地守着这一片绿色的天地,偶尔还得邀请白云来遮挡一会,有时天很热很热。白白点点的羊群,蹿在一团，头挤着头。放羊人忽而站立，忽而侧卧。嘴里面哼着:“大山的子孙吆……”耷拉着大军衣,手里拿着长长的鞭子。

夏天的傍晚,袅袅的炊烟从长长的烟囱里冒出,灶火洞里燃烧着从山上挖来的干柴,还有从山沟里捡来的牲畜粪便。滚滚的烟雾从灶火洞里呼出，一锅香喷喷的土豆便已熟透了。土豆是我们家乡的主要作物之一,也是所谓的特产,老家基本上都是自给自足的经济模式。家乡地处第二阶梯温带大陆性气候,我觉得温差也不小,早晚很凉快,晚上老家的人们端着饭碗坐在院子里,或依靠在门槛,聊天吃饭,说的都是庄稼的事情。夜晚,天空黑得很清澈,一轮皎洁的明月,照亮着整个村落,人们的欢声笑语,把朴实的气息传遍大山田野。

最让人向往的是夏季的清晨,出大门就是公路,公路下面是水田地,田地挨着又绿又挺拔的大白杨。早晨,田地里的露水悬挂在叶子上,在干净的阳光照射下闪耀着刺眼的光,好似一颗璀璨的明珠子。顺着田埂走去,不一会儿鞋子和裤脚都湿透了。在茂密的白杨树林里,那清新的空气,沁人心脾,深深吸一口气,缓缓呼出。晨光斜射在枝繁叶茂之间,一幅美丽的画面脱颖而出。

微带着凉意的风已让人们感觉到了秋季,不时地加点衣服,漫山遍野都好似熟透了一样,黄黄的。山上泛黄的草,变得更加成熟了,不像夏天的绿草那样调皮捣蛋,只是很安稳地守候着。花儿早已落尽,只是长着光光的臂膀和腰杆。白杨树那渐渐变黄的树叶,随风而下,翩然起舞,带着思绪绕着树干慢慢落下。秋风萧瑟,扫了一地的落叶,哗哗啦啦地作响……人们笑得合不拢嘴,露出了白白的牙齿,脸上深深的皱纹能看出对庄稼深深的情感。

一镰刀一镰刀收获着丰收的喜悦,老家人那种勤劳的、淳朴的性格,体现着老家人的美德,也体现着中国人民的美德。大家把收割好的麦捆,都一车一车运到打麦场,那几年都是用骡子车或牛车运输的。把麦捆一个个围着打麦场边缘放置下。记得那时,我们在那一个个麦墩之间玩捉迷藏,经常都能忘记回家。那麦墩用骡子或老牛拉着碾子一天天去碾压。人们还要去翻新那收割了的土地,还是用牲畜去耕,一点一点地耕,一天一天地劳作。常常有一个场面就是大袋大袋的粮食一个个树立在麦场上,那是一种特别的幸福……

冬季老家人都是用炉子来取暖的,每家每户的烟囱里都冒着烟雾,清早你如果站在山顶会看到烟雾缭绕的村庄这一幕神秘的美景,老家的山很高，平均海拔一千米左右。灰色的枯叶落了一地,落在树干的周围,落在田沟里,还有的落在河水里,漂呀漂,不知漂向何处!山上光着头的毛儿刺傻傻地等着过冬。喜鹊和麻雀是老家一年四季的常客,喜鹊一声叫,不知谁家要有喜事来。麻雀吵吵闹闹地一会飞到树叉上,一会落到院子里,一蹦一跳地找吃的。老家人在冬季一般比较悠闲,男人们聚集在一起下下棋,打打牌，女人们都在做鞋子或其他针线活,在大门口一边聊天一边做活。丰收了一年的粮食,人们在这个冬季便会安安稳稳地生活……记得小时候,脏兮兮的手拿着白白的馒头,里面夹着红红的油泼干辣椒,哇!至今回味无穷。娃娃们跑到麦场上不停地玩耍,哭哭闹闹的。老家的村庄很小,可朴素自然的生活气息很浓很广,这也是老家的活力所在,让我深深眷恋……

老家的村庄,忘不了的是景,忘不了的是情,那蓝天白云,青山绿水,灰土地还有淳朴善良的人们……是我深深地怀念。这生我养我的地方,将一直贴在我火热的心房。

作者简介

张悦江，1993年生，甘肃古浪人，现居新疆和田。多篇作品发表于《和田日报》《和田屯垦报》及网络文学平台，并获新疆和田地区“我在和田等你”大赛二等奖，获新疆吐鲁番人民广播电台“美丽吐鲁番”大赛优秀奖，散文作品入选《当代散文典藏》。

作者：文联 编辑：文联